錦衣強勁的一擊眼看要將洛克分屍,然而更猛烈的氣勁後發先至,若隱若現的光芒打在錦衣身上,他吃痛朝旁滾開,沒想到發出攻擊不是別人,卻是自己的主人伊莎。

 

錦衣:這是為什麼?伊莎妳….!?

 

    伊莎本已痛的說不出話來,出手干預錦衣又讓她重心不穩踉蹌跌倒,披散頭髮狼狽掙扎,沒空理會錦衣的疑惑。在她記憶裏失落了某些片段,心靈日記不幸塵封變成毫無作用的白紙,有關魔館毀滅的印象絲毫未留,就像一覺醒來被人砍了手腳,或者奪去雙眼,自己卻完全不知原因。當她在鬼鳴山下清醒時,熟悉斷崖早就變成尖聳山岳,而魔神引以為傲的神秘禁地也已消失,除了頭痛的毛病伴隨她活了下來,根本無法想起有關魔神滅亡的一切。儘管處處阻撓錦衣的洛克實在可惡,但如果他真的認識伊莎,也許有辦法解答這百年苦思不解的難題;擋不住好奇心的苦苦哀求,伊莎毫不猶豫阻止了錦衣,儘管知道真相對現實並無幫助,她還是一味的想要探求。

 

     “ 先別下手,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….”

 

錦衣:您自己先前不是說過,不管他是什麼人,奪取水晶才是當前最重要的課題,為何現在又要變卦?知道真相又能如何?魔神滅亡的事實無法改變,拿到水晶,我們就能逆轉戰局,開創屬於自己的未來!為了您的夢想,我衷心期盼幾十年的奇蹟即將發生,留他性命會有變數,原諒錦衣不能把到手的勝利拒於門外!!

 

    為防主人再度干預,錦衣迅速站起身來醞釀攻勢,虛幻金蛇纏繞著他的雙手,不斷的吞吐著蛇信,光芒也由金轉黑,隱含超強的破壞威力。當他將雙手平舉胸前準備殺戮,不得已卻又放了下來,只是百分之一秒的時間,原本無聲無息的周圍突然產生變化,黑色鐵箭夾帶強烈旋轉力道激射而來,破空之聲震得人心慌意亂。錦衣想殺洛克,但不是陪上性命同歸於盡,他跳一歩往後退開,望著鐵箭射出的方向。

 

    “ 還真是厲害!這把破風弓的威力的確不可小覷,差一點把老朋友的手給射穿了!!

 

    殺人虎加西亞與亞伯同時出現,兩人騎著神駒衝下樓梯,朝著重傷倒地的洛克直奔而去,數百名禁衛菁英由四方湧入,第一時間把祭壇層層包圍,不給敵人逃出生天的機會;加西亞展現驚人騎術,側著身體連發三箭,從洛克手中接下的神弓不辱其名,箭箭直逼錦衣要害,力道強勁射穿木石直至沒羽。亞伯也沒閒著,藉由加西亞掩護突然加快速度,駿馬好似遊龍自由奔馳,幾個漂亮的直線轉彎立刻殺到,搶入距離錦衣最近的位置。加西亞再度彎弓防範偷襲,亞伯十字刀劍當仁不讓,狂傲霸氣瀰漫整座花園,伊莎的病痛讓她未能及時反應,錦衣陷入苦戰,顧及主人狀況不敢浪費時間戰鬥。

 

加西亞:使不上魔力,任憑你們再強也無用,上吧,好兄弟,我會好好掩護你的!

亞伯:悉聽尊便,領主大人!

 

    地獄血刀刮起陣陣烈風,氣勢驚人的鬥氣狂捲而去,亞伯努力鍛鍊的成果充分展現,儘管魔力對上刀刃不見得會輸,但錦衣卻無法選擇正面交鋒,拉著伊莎向後急退。紅色劍氣銳角式的削切地面,寸寸石磚沖天而起,沉重壓力把狼籍地面挖出一條通道,大地給分了開來,只差幾吋就要把錦衣雙腳留在原地;伊莎頭痛欲裂,不甘被敵人欺侮的決心逼使她出招反擊,雷光在她的右手凝結,醞釀著驚人的威力。

 

錦衣:小心!!

 

    加西亞的飛箭宛如流星,反射過來的日光才剛觸及雙眼,追魂鐵箭已然來到身旁,錦衣硬把主人攻勢給拉到旁邊,躲過這足以致命的破風呼嘯,再沒猶豫帶著伊莎躍上城樓,把負責包圍的士兵們推了下來;他恨恨的望向加西亞與亞伯,最後目光在洛克身上稍微停留。

 

    “ 強者難敵人多,走著瞧吧!這筆帳還有得算!!

 

    加西亞的鐵箭與亞伯刀氣同時到達城上,整片矮牆給摧毀殆盡,不過可憎的錦衣已經拉著伊莎一躍而下,幾個點滅,消失在綠意盎然的林蔭大道之外。等不及愛駒減速,亞伯漂亮的翻身下馬來到洛克身旁護衛,加西亞隨後趕上,召來醫生團隊要替洛克治療傷勢。洛克倒臥在地,鮮紅血色從他身體下方開始擴散,雖然意識清醒,卻因遭受打擊而雙眼發白。苦等百年的相遇並非他所預料的甜美,難以吞嚥的苦澀,足以讓人喪失生存的鬥志,加西亞與亞伯對望一眼,心中同樣都是萬分惶恐,洛克外傷雖然嚴重,但心裡的創痛明顯更勝百倍。

 

    當年墜崖的恐懼,和翻臉無情的伊莎相比,只怕還稚嫩的微不足道。

 

 

    逃脫了聖達格戰場,頭痛欲裂的伊莎禁受不住折磨,在陰涼的路邊稍事休息,錦衣陪伴在她身邊細心照料,終於她不再往上看去,又一次拒絕了幻象的邀請回到現實;把通往聖地的捷徑完全摧毀,避免荒蕪之城的機密洩漏出去,這本是今日表定的工作之一,照理說錦衣應該感到高興,不過伊莎的舉止失常,背棄了誓言放過洛克,錦衣真的笑不出來,又一次,水晶再度與夢想漸行漸遠。

 

    服從與信任,是他長期以來服侍伊莎的不變準則,現在他望著主人,心裡卻一刻不停的想著洛克,不該相連的兩段命運,冥冥之中卻好像綁著絲線,錦衣心中的疑惑有如刀割,突然有股衝動想掙脫長久以來的禮法枷鎖。他要一個解釋,解釋伊莎為何會為了敵人出手傷己,又為何對他辛苦的佈局不予理會,硬是要保住洛克一條小命。

 

     主人站起身來,短暫頭痛沒能擊垮她的鬥志,她獨自朝著荒蕪之城的方向走去,不知道腦海裏是否正為了同樣的事情波濤洶湧;她沒發現一向恭敬的錦衣居然會選擇脫隊,原地不動從後方窺視著她的背影,想把她的心思給瞧個仔細。

 

 

    “沒想到我倆連袂而來,卻仍是剎羽而歸,實在遺憾…”

 

    錦衣的口氣是好是壞已經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他居然有種奇怪感覺,生平第一次對伊莎的行為感到厭惡;主人頭也不回的繼續漫步,這是她一向應該享有的高傲與權利,儘管今天的她在錦衣心中的地位有些變質。

 

伊莎:你不覺得很有趣嗎?那個叫做洛克的傢伙?難怪第一次見到他時,會對他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覺如果他真的認識我,你覺得我們會是怎樣的關係?

 

錦衣:那很重要嗎?

 

    錦衣的口氣清楚表達了不滿,不過專心的伊莎仍未察覺。

 

伊莎:當然重要!那段記憶遲遲無法填補,我的人生也不算完整,就算魔神真的復活君臨人間,我想高興也是有限,得抱持著遺憾直到死去才是真的。你不是殘缺的人,當然無法體會殘缺之苦,魔館毀滅我得負最大責任,但我卻連兇手是誰都想不起來我想問他,也許他會知道答案!

 

錦衣:他說的你就相信?就算都是真相好了,那又能代表什麼呢?好奇心阻止妳下手殺他,甚至忘了要拿回水晶,在這時候,魔神對你而言有何意義?

 

伊莎: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魔神等待著我的救援,我一直都是最忠誠的信徒。

 

錦衣:那看來援助計畫勢必得遙遙無期了等妳問出真相,荒蕪之城的秘密早就人盡皆知,還收集什麼狗屁水晶!?

 

    清脆的耳光聲像是教導錦衣應該注意禮貌,滿腦子鳴叫的迴音著實令人暈眩,面具遠遠給拋飛出去,熱辣掌印清楚覆蓋著錦衣醜陋焦黑的臉龐,不過卻蓋不住他的驚恐與不解;自從被伊莎救出火場、接受她的指導一直到完成復仇,幾十年來,主人不曾責罰過錦衣,現在居然為了洛克不假思索的怒目相視,那種眼神足以澆熄錦衣的熱情。整個世界停止了運轉,冷漠無言的氣氛僵硬所有,伊莎嚴肅臉上出現一絲歉意,至於為何會作出這樣的舉動,她的訝異絕不亞於錦衣。

 

錦衣:對不起,是我多言了….

伊莎:對我而言,魔神就是我的一切,我不會為了任何事情迷失自己….放心吧!短期間內我一定會奪回水晶,計畫將如期完成。

 

    錦衣單膝跪在伊莎面前,牽起她的手輕靠臉上,正因為無法拒絕心靈的苦苦哀求,他還是得冷靜下來,暫時把懷疑拋到一邊,說服自己不要怪罪伊莎,選擇獨自承擔任務失敗的錯;主人對他的好就算用一輩子也無法回報,只有深深的信任導師,錦衣才有前進的動力。

 

    奇怪的念頭瞬間略過腦海,若說魔神是伊莎的一切,那自己呢?這個頂著錦衣之名的血肉之驅,在伊莎心中又佔了多少份量?

 

 

    海浪拍打著沿岸,憤怒的波濤持續侵蝕著堅強的岩壁,從沒有一刻停歇。風的悲鳴似乎在為大地輕嘆,嘆息兩者同屬造物者的神秘創作,卻又得永不止息的互相攻伐;有些人,有些事,有些目標並不會隨著時間改變,曾經秉持理想為魔神復甦而努力的使魔們,如今卻因為某些理由分道揚鑣,就連負責主事的伊莎與錦衣也無法例外。短暫的聖達格旅程宣告結束,因為一個身分不詳的敵人導致任務失敗,儘管表面上沒事,然而傷痕的種子卻在彼此心中有了動靜,慢慢的萌芽,撼動了最初的豪情壯志。

 

    儘管知道虎王眾等人已經開始收集人魂,不過為了奪回水晶,錦衣還是不放心多留了一天,跟隨伊莎前往聖達格解決洛克。任務成功與否無人知曉,因為從聖達格返國後城主與錦衣便消失不見,儘管古娜與皇帝已從幻魔總管那接獲指示,要在玄關待命等候錦衣前來會合,不過時間悄悄流逝,轉眼間火紅日光即將落幕,比約定時間晚了十分,錦衣卻遲遲沒有出現。

 

    “ 妳不要問我,我也不知道….”

 

    古娜才剛停止發呆,正把頭轉向皇帝準備開口,就已經吃了閉門羹。

 

古娜:你這個小鬼真是莫名其妙,我又沒有要問你什麼,幹麻搶著回答?

 

皇帝:你剛才明明心裏想著問題,被我揭穿卻又裝傻,真是不乾脆的人!你想問我錦衣大人為何遲到,又為何要在動身去東羅馬前召集我們,話先說在前頭,今天他們回城時我沒在場,如何能得知答案替妳解惑?不要強人所難了!

 

古娜:沒事亂用讀心術,我是女孩子耶!女孩子可以保有秘密,你不該偷偷竊聽我心底的話!方才主人他們進門時我就在這,錦衣大人他似乎有點不高興,連一聲招呼都沒有,直接攙扶城主回房休息。之後我就接獲總管轉達的命令,他說錦衣大人有事交代,希望我們兩個能在玄關待命。跟城主一起工作,錦衣大人很少會不開心,你覺得是什麼問題呢?

 

皇帝:又來了,錦衣大人的事情妳應該最清楚了,又何必來問我答案?

 

    古娜吐吐舌頭故作調皮,有點不好意思的四處看看,不想給皇帝瞧見她微紅的臉頰;除了召喚火靈的天生本事,古娜也有不輸給皇帝的本領,對於猜測錦衣心裏的想法,或觀察他細微的動作了解悲喜苦樂,古娜的確能比任何人來的精準,即使不用眼神交會也可絲毫不差。創造的恩惠大過天地,古娜對錦衣的尊敬無與倫比,在她心中,錦衣的地位足以與城主相提並論,如果沒有他的協助,只怕荒蕪之城早已荒蕪,更別談實踐魔神復活的美夢。

 

    “ 我說過了,妳不要強人所難,我是不可能幫妳的!

 

    皇帝又一次看穿古娜的心思,她越來越過份,就連喜怒不彰的皇帝都覺得難以忍受。

 

古娜:不要那麼小氣嘛皇帝!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有困難當然要找你幫忙囉~既然你知道我要什麼,那就想辦法替我達成願望,什麼條件我都答應,絕不食言!

 

皇帝:要叫我去讀錦衣大人的心!?拜託,老掉牙的事情不要一直拿出來講,我都拒絕妳千百次了怎麼還不死心?我曾經解讀過一次,不過錦衣大人心裏的資料太過複雜,像座找不到出口的廣大迷宮,我費盡腦力總是無法逃脫,最後強迫自己放棄思考,還嚇出了一身冷汗!從那時開始我就立誓,這世上唯獨城主與錦衣大人的心思我不想了解,妳說是出於尊敬也好,害怕也行,總而言之不要叫我做這種事就對了!

 

古娜:哼,沒什麼大不了的,反正你這小鬼就是膽怯!!

皇帝:不要激我,妳知道我不會上當的!儘管妳以後都像現在一樣,一直在心裡罵我是笨蛋或膽小鬼,我都不會稱妳的意!

 

    就在兩人快要爭吵的同時,中庭方向的門突然打開,錦衣天神般從空中飄落地面,就站在水流匯集出來的太陽位置;曾經這個圖案象徵他與主人對魔館至高無上的地位,不過發生這麼多事後,他現在覺得自己對荒蕪之城好像可有可無,心裏盡是無言的悲哀。

 

    “ 我生平第一次求人幫忙,你們一定得幫我…”

 

    這的確有點反常,鬥志一向高昂的錦衣居然主動請求援助,這讓皇帝與古娜驚覺事態嚴重,瞪大了眼睛瞧著錦衣,想把注意力提升到極限。魔館的風起雲湧,也許將從此刻正式開始,他們迫切的想要了解原委,因為關鍵時刻的一舉一動,都將關乎荒蕪之城以後的命運。

 

    “ 只要是錦衣大人交代的事,我們一定會替您辦到!

  

    古娜不忍心看到錦衣心灰意冷的模樣,儘管他都還沒開口,立刻豪情湧現一口氣答應下來。皇帝在旁聆聽沒有表示意見,因為長久以來對錦衣的觀感使然,他很清楚眼前這位創造者沒有辦不到的事,單純由情緒引發的工作倦怠,實在不需要大驚小怪。

 

錦衣:那你呢,皇帝?你願意給我一點信心,讓我知道就算離開了荒蕪之城,也能安心的執行任務嗎?

 

皇帝:能力所及的範圍可以照辦!

 

錦衣:奪回水晶的計畫失敗,我們勢必得再回聖達格一趟,至於時間尚未決定,原則上我跟主人報告過了,希望一切能等我從東羅馬回來再說,她也同意,不過不過我怕她太過衝動,自己單獨找上洛克,那只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!如果她這段期間選擇外出,皇帝你一定要緊跟不放,以免她受到頭痛之累,一不小心毀在敵人手中!

 

古娜:任務失敗!?怎麼會?難道錦衣大人與城主聯手還贏不了那個叫做洛克的傢伙?

 

錦衣:這妳就別管了,理由是什麼並不重要,反正接下來就由皇帝緊跟城主,古娜隨行虎王眾等人繼續任務,待我回來一起報告!有沒有問題?

 

古娜:錦衣大人這趟去可得加快腳步!虎王眾他們採用卑鄙的手段,靠屠殺村落來吸取人魂,第一次任務已在昨晚執行完畢,兩千五百人的村莊變成廢墟,吸魂的進度也大大領先,照這樣下去,再多幾次便能達成任務,您也將失去反擊的機會古娜衷心期盼大人能夠獲勝,我跟皇帝會全力幫您!

 

    錦衣點頭表示嘉許,古娜笑容可掬的熱情相迎,無疑給錦衣注入強心活泉,讓他暫時能撇開不滿強顏歡笑;只要東羅馬的戰爭如期開始,一切的煩惱終將解決,他會以最快的速度吸取魂魄,再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家園,陪同伊莎克敵制勝,拿回本應屬於魔神的能量碎片。沉浸在自我想法裏的錦衣感到幸福,與他眼波交會的古娜同樣也是,只不過高興的目的各異,計畫內容也屬天差地別,錦衣不知古娜為何愉悅,不過時間緊迫他已經管不了這麼許多,拿起了行囊,朝向璀璨的東方邁進。皇帝與古娜目送錦衣離開荒蕪之城,火炬一個又一個接著點亮,像在替主人點燃希望的明燈。大門開啟時分吹入一陣鹹澀的海風,搖擺的光線驟暗,不一會再度陷入死寂的黑暗。

 

古娜:皇帝啊,你覺得錦衣大人認真工作的態度是不是很有魅力?

 

    古娜滿心迷醉的言語,看在皇帝眼裏毫無是處,他突然覺得古娜像隻依戀雙親的雛鳥,每天打從起床直到再次闔眼,心裏都只有錦衣一人。

 

皇帝:不是我愛潑妳冷水,不過妳要記得一件事,不管錦衣大人對我們再好,妳和我、還有虎王眾等都只是使魔,跟城主或錦衣永遠不會相等人類死後會留下屍體,就算肉蝕了還有骨在,我們使魔一旦死亡,就會像蒸氣般化為烏有,什麼都帶不走的!!妳有沒有聽我說話啊!?喂!!不要在心裡偷罵我笨蛋!!妳這傢伙!!

 

    古娜微笑著朝後方走去,對於皇帝所言她雖然無法反駁,不過卻加上了自己解讀的新義;使魔可以哭,可以笑,可以擁有人類的外表,甚至連堅持下去的目標都確實存在,這兩者之間並無相左之處;死後的世界本來一無所有,是否留下軀殼已不重要,扣除這天生的差異,古娜自覺與人類完全相同。她想要繼續前進,跟隨錦衣與伊莎的腳步,早日完成魔神復活的美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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