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克離開了,為了讓自己的能量與信心得以重生,他選擇回到查迪療傷,在地底深處的複製魔館裏尋找從前的活力。沒人能斷言他何時將重返崗位,加西亞雖想挽留,但不忍心看著好友受苦,只好故作堅強目送他遠行,將滿懷思念化為動力,期待早日再聚的時刻;臨走前洛克獻上妙計,國營牧場的設立兼具試探及拉攏功效,雖然不知早一步進入漢那的阿流卡德是否有暇分身,在調查慘案同時派出使者北上交涉,不過基於政治與經濟的考量,遲早都必須讓這個構想成為真實,唯有和平共榮,南歐的願景拼圖才能完整無缺;然而一日過去,事情似乎與理想恰恰相反,遊隼的確能飛快帶回振奮人心的消息,不過惡耗亦然,摧毀信心的速度也是完全相同,清晨尚未日出,所有將領接獲命令緊急集合,可想而知這次發生的事情,絕對要之前的屠村更加震撼。 亞伯的狂怒扼抑不住,全身僵硬的無法安坐,加西亞眼神幾乎失了焦距,原來那天的屠村並非結束,只是昭示恐怖攻擊的開端。阿流卡德傳回的字條在將領間傳閱,每個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免啞然失聲,軍旅生涯至今不曾見過如此荒唐之事,一次接著一次,挑釁意味非常濃厚。

 

加西亞:一個個傳閱實在太慢,情報官,請你直接念給大家聽吧!

 

情報官接過傳來的紙條,語氣儘量和緩的念道,即使他已經知道內容為何,但雙手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。

 

 

   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我想我難辭其咎。

    北方燒紅的狼煙裊裊升起,激烈的爆破聲響此起彼落,我方騎兵沒能得到戰神的庇祐護衛家園,只能飲泣收拾狼籍,放任可惡的敵人再度隱匿行蹤;繼布拉凱爾之後,金磚鎮與南渥斯同時遭襲,同樣全軍覆沒,同樣的殘破不堪…

    金磚鎮屋舍全毀,南渥斯火光沖天,只有半個時辰不到,兇手能從容的殺戮、破壞與撤退,實力的確有重新評估的必要,以我軍的實力推算,要同時擊垮兩村至少需要萬名精銳,如此一來,蠻王桑迪.葛洛利與白狼伊羅格間接洗脫嫌疑罪名,慘案的製造另有其人。

    目前證據尚在調查,時間緊迫只能送上推測,阿流卡德以性命發誓,絕不讓相同事情再度發生,一有進度,會立刻回報領主知悉。

 

代指揮官   阿流卡德  筆

 

亞伯:這樣下去怎麼行呢?漢那周圍的七個新興市鎮,已經有三個被人剿滅,而我們還渾然不知兇手是誰?領主的好意亞伯心領了,現在北方戰況告急,亞伯不能因為自己的傷勢連累人民失去性命,我願即刻前往漢那協助阿流卡德,為死傷的百姓報仇雪恨!

 

加西亞:不是不讓你去,不過這其中的確有很大的疑點,阿流卡德說的沒錯,兵力分散還能瞬間打下兩個村莊,沒有上萬兵馬絕對無法做到,不過放眼望去,北方的軍閥全都洗脫了罪名,還有誰會與我們做對?

 

亞伯:這不重要,管他是誰都一樣!無端迫害百姓的人,死了也是應得的報應!

 

加西亞:我還是希望能夠先行調查,會不會是白狼與桑迪.葛洛利已經合作,或者還有其他原因?

 

 

情急之下加西亞言行有失謹慎,再度觸痛了亞伯內心的禁區,他一直以來都不相信白狼與慘案會有關聯,領主不肯相信白狼,等於不給他這個龍軍降將重新出發的機會,是否一時染上了色彩,終身都得背負著相同的原罪?

 

"亞伯無意冒犯,不過領主一直堅持不肯出兵,難道只為了某些不太重要的理由?”

 

在氣頭上的亞伯口語明顯不太友善,理智變得渺小的他意有所指,暗示加西亞是因為尚未登基不肯出兵,深怕背負好戰的罪名;加西亞同樣生氣,他處處為朋友著想,替百姓籌劃未來,不料卻引來誤解的眼神。別人可以不懂,但好友加諸的罪名讓他無法忍耐,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,態度嚴肅的望向亞伯。

 

加西亞:冷靜一點!我不想為了這種事情爭吵!

 

亞伯:發生屠村慘案都能無關痛癢的話,這個國家還有救嗎?你們慢慢討論吧,亞伯先行告退!

 

不給領主解釋的機會,亞伯俐落的起身走人,留下滿場錯愕的軍官,鎮守大門的士兵不知發生何事,沒收到上級命令不敢隨意阻擋,亞伯一手拉來加西亞的愛馬,精湛的騎術立刻展現,甫一揚塵,立刻拉開百米之遙。

 

"報告領主,亞伯將軍把您的愛馬給帶走了!要不要關上城門想辦法攔下?”

 

 

加西亞:不用了…瑞拿城中最快的馬已經在他腳下,命令傳遞的時間絕對趕不上他,不必白費力氣阻止他離開!阿流卡德的經驗與智慧我們深信不疑,手邊還有萬餘兵馬可供驅策,不過他卻沒有貿然行動,只因為顧及戰火一旦蔓延,人民又得重蹈烽火連天的悲哀。亞伯啊,希望你能想通這個道理!

 

  加西亞能夠如此思考,的確已經超乎常人邏輯,表現出王道精神的大將之風。然而洛克不在身邊,亞伯又負氣離開,任憑他信心再強,也無法揮去心中那份不安。

 

他深深的嘆息傳遍整個瑞拿,不過亞伯卻毫無感受,幾個轉彎,快速穿出了西門直奔北方而去;慘案的起點是布拉凱爾,接著是南渥斯與金磚鎮,這三個城鎮的位置似乎有些關聯,被攻擊的時間也很雷同,只要兇手還會繼續犯案,那麼攻擊的順序便不難推測,下一次的屠村,亞伯想親自會會這些討厭的傢伙,替死去的人民討個公道。

 

 

這匹全城最快的馬,傍晚以前就能將我送達北方,可惡的殺人兇手,有膽的話今晚再來,我會親手把你們大卸八塊!!

 

郊區的沙塵滿天飛舞,阻擋了亞伯的視線,但無法抹煞他前往漢那的決心;布拉凱爾、金磚鎮與南渥斯三個村落,在地圖上排列成一條直線,只要推測的順序沒錯,下一個受害的村落,將是新興市鎮裏宗教最為發達的村落「聖約瑟」。遊隼在主人身後的天空不停盤旋,亞伯堅信有了戰神的守護,一定能夠克敵制勝。

 

 

 

接二連三讓人屠村,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,責任心強的阿流卡德都深覺自己無法脫罪,於是他反覆重回現場勘驗,依照兇手的行為、時間與地點推敲,最後決定在黃昏時分,親自帶領四千騎兵前來村莊坐鎮。自從索尼菲統一北方、將週邊村鎮纳入管轄後,這還是第一次北上關心,葛洛利與白狼隨時可能犯邊,危機意識讓此地居民本能性的推崇支援行動,只是不知周圍的鄰居早已變成寃魂,繁華市鎮也成了土塵淹沒的廢墟。阿流卡德命令部下暫時隱瞞,他們不想帶起恐慌,否則情況肯定會更糟。

 

為了不打擾居民作息,阿流卡德命令四千精銳村外紮營,就守在入城唯一的道路上,等候可能出現的敵人大駕光臨;若先前推測精準無誤,那麼敵軍人數至少破萬,狹小的後山入口不會是理想選擇,一定得由寬廣的正門踏破村莊,才能第一時間完成屠村快速撤退。阿流卡德有信心能用四千精銳擊破敵人,不過他的神經仍是緊繃,因為承諾過領主不會再發生相同事件,所以就算燃盡生命之火,也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。

 

 

時間一分一秒經過,太陽轉眼又要隱居山後,黑暗從地平線那方開始延展,即將吞噬整片看似和平的大地;加西亞的神駒果然名不虛傳,載著亞伯,才幾個時辰就到了漢那邊境,阿流卡德如果知道亞伯到來的消息肯定喜出望外,然而緣分失之交臂,意外來的太快,總是讓人難以預料。

 

 

就在日光只剩一半時,道路盡頭出現了人影。

 

來人也許只是村民,或者先行探路的敵人哨兵,身份不同,應得的待遇也不一樣,阿流卡德派出斥侯打聽對方底細,並將弓箭手移師前方監看情況,隨時準備出手反擊。

 

 

"額外附加了幾千軍隊,看來今晚的運氣還真不錯… ”

 

斥侯:啊?

這並非斥侯想知道的答案,他略帶懷疑又問了一次,不過這次換成虎威砲直接架在臉上,兇殘的轟去他半邊身體;宣戰的號角響起,跨坐馬背上的阿流卡德眼神轉換,從平日那個好好先生變成殺意十足的戰士,夜霧在長矛尖端繚繞不散,好似他心中揮之不去的憤怒。他不但要保衛身後這個美麗的村莊,更要連領主與亞伯的份一起執行,徹底杜絕危害百姓的禍根。

 

漫長而辛苦的夜晚就此展開,兇手得辛苦的突破重圍繼續屠村,而百姓要辛苦的用盡一切手段逃離家園,只為了苟延殘喘的生活下去。天色漸暗,淒苦的哀歌飛越曠野,呼喊著希望的到來,然而鐵蹄聲碎,還在趕路的亞伯無暇分神,完全無法感同身受。

 

 

"我一定會拯救你們的!聖約瑟的居民們!!”

 

戰馬續航力相當優越,疾馳百里仍然未見疲態,只要再越過兩座山丘,世外桃源就會在眼前開展,如果鎮裏只是輕煙上傳、家家戶戶飄出晚飯香氣的景象,就算讓他無聊的空手而歸,亞伯也不會感到生氣,畢竟局勢不同以往,寧可白跑一趟全無收穫,也不能忽略安全導致悲劇。想著想著,突如其來的砲響卻從身後傳來,他驚訝勒緊僵繩回頭望去,比音速更快的火光已然沖天。

 

怎麼會……?該死!!我早該想到的!!”

 

臨時中斷了前往聖約瑟的行程,亞伯掉頭往反方向疾速前進,加緊揮鞭催促神駒狂風般奔馳,希望還有時間挽救自己犯下的錯誤;布拉凱爾兩千五百人,南渥斯三千七百,金磚鎮人口超過四千,兇手基於某種理由挑選犧牲的順序,卻不是亞伯先前思考的地緣關係。新興市鎮剩下四個尚未被毀,其中三處未達千人,砲聲傳出的方向已經證明,下一個受害的地點,應是擁有五千居民的大鎮諾瓦蘭。

 

神駒也許聽不懂人話,不過亞伯憂國憂民的豪情感染了牠,讓牠從所在位置直線往諾瓦蘭衝刺,把這段不算平穩的道路當成捷徑,使盡全力穿越森林,奔下斜坡,再高高越過所有障礙;諾瓦蘭出現了,一如計算之中火光閃耀,砲聲不絕於耳刺激著亞伯的大腦,儘管他已做好接戰的準備,當他轉上通往正門的唯一道路時,他的心頓時陷入冰窖般寒冷。

 

 

 

掛著索尼菲旗幟的軍隊屍橫遍野,少說也有幾千兵馬之多,卻沒有一個屍體堪稱完整。有的斷成兩半,有的撕裂粉碎,某些身上繞著火焰尚未熄滅,甚至還有屍首根本無法著地,因為他們體內穿出堅冰,尖刺硬是隔絕死屍與地面的交集,就連死了也不給予安息,徹底羞辱戰士的靈魂;他手足無措的四處張望,戰場上淨是該死的寧靜,絲毫看不到生命殘存的跡象。沿路飛快的視線搜尋,踏著曾是夥伴的屍身向前邁進,用來粧點此刻心情的悲歌,正是摧毀城鎮隆隆砲響剪輯出來的節奏。當戰馬有靈性的在某處停下腳步,亞伯躍下馬背朝地面看去,他幾乎認不出眼前之人。

 

阿流卡德….!?”

 

碗口粗的冰箭射穿他的身體,兩支穿胸而過直透後背,另一支不偏不倚的刺入頸部,造成動脈斷裂大量出血,左肩以下更是完全消失,慣用的長矛也斷成兩半,槍頭被火焰溶化成地上的一灘鐵水。亞伯的眼淚不受控制紛紛墜落,落到即將死亡的阿流卡德身上。

 

"這是在作夢嗎…我好像看到亞伯將軍的臉…”

 

亞伯:不,真的是我,我來晚了,抱歉...…

 

阿流卡德擠出最後一點力量,瞪大著眼睛望向亞伯,好像想交代什麼事情;亞伯不敢伸手抱他,深怕一個用力不當,阿流卡德的身體就要碎散分裂。自從龍王巴圖塔死後,他發誓要開心的迎接生命,絕對不再掉下一滴眼淚,不過看到阿流卡德的悲慘模樣,他還是難過的泣不成聲。

 

阿流卡德:快回去,亞伯將軍!敵人的實力太強,我方精銳根本無法抵擋,才十分鐘…十分鐘就給全數殲滅,您千萬不要冒險,那只會徒增遺憾。

 

亞伯:敵人有多少人?

 

阿流卡德:四個!敵人只有四個,但每個都是以一擋萬的殺人機器!請洛克先生來一趟,只有他才有能力解決這裏的事情。

 

亞伯: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

 

阿流卡德:別這麼說,您要好好保重性命啊,未來的漢那城主!聽我的話回去吧,找洛克先生來處理吧!除了屠村的事情,還有國營牧場的事,阿流卡德,沒有一樣完成的...

 

縱橫疆場數十年的阿流卡德,直到死前許下最終的願望,都還為了國家與人民操心,觸摸他將要漸漸失溫的面容,亞伯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,無法控制的憤怒讓他頭昏腦脹,緊緊的握著血刀,站起身來就朝諾瓦蘭狂奔而去。

 

"也許我去也只是徒增遺憾,但如果就這麼走了,只怕這輩子都得活在悔恨之中。原諒我,阿流卡德,亞伯沒辦法答應你的請求!!

 

人的際遇,也許就像今日諾瓦蘭滿天飛舞的火花一樣,爆炸時百般鮮豔,一旦熱情冷卻開始墜落,就會變成平淡無奇的灰燼硝煙。選擇在這裡終結一切,不惜拼上一命也要復仇,亞伯當然知道這樣很笨,不過這是他的生存之道,為了正義與友情,的確有不能後退的理由。

 

 

一刻鐘前才在鎮外遭遇攻擊的使魔們,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了村莊,繼續進行幾天下來已經熟悉的屠村模式,徹底蹂躪原本和諧安祥的氣氛。額外的魂魄送上門來,只要再將諾瓦蘭摧毀乾淨,今天就能完美的終結比賽,讓還不知情的錦衣灰頭土臉,在城主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。虎王眾哈哈大笑,篤定勝過錦衣的他似乎尚未玩夠,刻意要與古娜分個勝負,好彰顯自己優越的能力;虎威砲連續發射,地表之物無奈給捲飛上天,古娜製造出來的火靈炸彈蓄意被毀,隨著風勢在空中爆炸旋轉,看起來不似屠村,倒像是慶賀虎王眾等人勝利的煙火。

 

"我說李奇啊,你今天是怎麼了?好像連殺戮都不太興奮?

 

李奇:剛才殺了一堆軍人有點累了,留給你跟古娜慢慢玩吧!

 

他不爽的表情非常明顯,在心裏暗暗咒罵著某人,雖然他討厭錦衣,此刻卻更恨坐享其成的傢伙;老樹還是一派悠閒模樣,對身旁事物全不關心,他沒能察覺李奇的不滿,是因為虎王眾以老大自居的心態所致。他不後悔與錦衣站上對立的位置,但他不能接受一個笨蛋的領導,起初以為靠著聰明能夠改變地位,現在嚐遍被人利用的感覺,才知道原來最笨的人就是自己。

 

老樹:門口的地方...好像有人...

 

使魔們朝入口處望去,正好看到毫無畏懼的亞伯出現,他那種殺氣騰騰的模樣,讓正樂在屠村的眾人心生不滿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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