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那電流你動過手腳吧?』
趁著夜深人靜、緊迫盯人的監視者放鬆警戒時,里歐終於有機會對著室友提問。
皮爾斯:看在解藥的份上,請你繼續保持演技,這樣對大家都好,我不需要對你報告細節。
里歐:雖然無法斷定數字,但通過身體的電流非常微弱,絕對連家用電壓都比不上,卻沒想到能躲過檢測,你是怎麼辦到的?
皮爾斯:他們檢視的是儀器的中段電壓,而我動手腳的是末端電壓,也就是電椅與頭套等部位,煙霧當然也是特效之一,檢查不出結果理所當然。
里歐:果然是你的詭計!這麼做又為了什麼?
皮爾斯:用言語表達期望,對克里夫這種人毫無作用,不如循序漸進的引導,讓他感覺自己每次都是錯的一方,才能漸漸獲得叛軍信任,你不懂沒關係,記得我是在替你爭取福利就好。
里歐:你不是我朋友,我不信任你,這點我倒是跟他同一陣線,爭取福利?哼!我不稀罕。
皮爾斯:電力訓練每天都要進行,希望你好好配合,睡吧!
皮爾斯轉過身去,鐵製的右腳義肢敲擊床緣,像極了沉重的鐵鍊聲響,而里歐的眼神更像是綑綁,別說在黑暗中看不清室友背影,就連光線明亮的白天,他也弄不懂眼前這怪人的真實想法,一舉一動都不像為誰賣命的樣子,全是難以解釋的問號。
隔天開始,里歐只要每天坐上電椅,讓微弱電流折騰一下,一天之內自由的時間就會變多,除了自我鍛鍊外,通往浴室的走道只剩下兩雙眼睛不離不棄,以往那每隔十公尺就安排監視者的陣仗不復記憶,透過皮爾斯的描述,甚至連坐在玻璃對面的士兵都減少了,好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樣,讓里歐感到不可思議。
『如果這輩子只剩下一個願望,你會祈求什麼?』
實驗的過程中,雙眼罩在儀器下的里歐,冷不防被皮爾斯提了一個問題,他的思緒跑得比流星還快,腦細胞在習以為常的電流世界中努力思考,很快便在腦海裡浮現出答案。
里歐:我想回去找我父母,其他的都不想。
皮爾斯:果然是小孩子的願望,這不可能實現的,別做夢了!
里歐:奇怪了,是你要我許願的,幹嘛說這種風涼話!
皮爾斯:我沒有批評你的意思,只是單純覺得你很天真而已!想回去跟父母團聚?請問你現在的戰技能殺出重圍嗎?可以避過子彈嗎?就算成功翻過圍牆,你知道自己身處何地?千里相會的戲碼很感人,但你懂野外求生嗎?熊與狼可能殺不死你,但你也不是大自然的對手,說出這個可笑夢想之前,有想過其實你什麼都不會嗎?
里歐:對對對,你什麼都最厲害,看看你那模樣,也不知道信心打哪來的...如果我能安全脫身,第一個就先殺死你!
皮爾斯:想除掉我不容易,相反的,我要殺你易如反掌!
里歐:有本事就拿出來瞧瞧。
話才說完,他隱約感覺到有個東西塞進胸前口袋,眉頭一皺,順手將眼罩摘掉,卻看見室友在玻璃前方比手畫腳的,沒幾秒鐘,立刻就有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在門口集結。
『發生什麼事了?』
荷槍實彈的士兵親臨現場,里歐還不了解箇中原因,皮爾斯卻已經率先發難。
『他好像有一封伯納特的密函,就放在胸前的口袋裏!』
里歐瞪大了眼睛,還沒反應過來這惡毒詭計,所有的槍口就已經瞄準自己。
『把電源關掉,搜他的身!』
『他目前還是受控制的狀態吧?那應該沒有危險。』
里歐慌了,他不知道皮爾斯放在口袋的紙條內容為何,當然不能賭運氣任人處置,答應室友的完美演出徹底破功,他突然情緒失控,暴力扯斷電線站起身來,對著面前士兵們就是一陣雷鳴海嘯。
『目標爆走注意!拿下他!』
撂倒眼前幾個阻礙,他瞥見緊靠玻璃的皮爾斯兀自偷笑,衝上前去將他撞倒在地,跨坐在行動不便的室友身上,使出渾身解數的痛快電擊,士兵們看傻了眼卻也不敢貿然開槍,在克里夫下達命令前,他們不能誤傷任何一個珍貴的資產。
里歐:究竟對我有何深仇大恨,要這樣三番兩次的陷害我!?混帳!!
皮爾斯:哇啊啊啊!
皮爾斯發出慘叫的同時,後方士兵用槍托擊打里歐頭部,讓可憐的孩子再度暈死過去,士兵們將他抬回床上,四肢全用手銬緊鎖床上,並將受傷的皮爾斯帶出房門。里歐胸前的紙條證實只是誤會,皮爾斯吸了幾口氧氣清醒過來,用手摸著下頷一副痛苦模樣,嘴角流下鮮血,讓他原本不健全的形象更顯狼藉。
『你怎麼樣?還好嗎?』
『傷勢還好,但被攻擊的人顯然都遭遇了空前危機!』
『這句話什麼意思?』
『前幾天我把他的血液樣本送去化驗,發現班克斯要塞的輻射不只給了他異於常人的能力,連帶也影響他的身體健康,他體內潛伏了數種超級病菌,是目前醫療水準無法根治的病源,只怕接觸者都會傳染!』
『那怎麼辦?我們已經感染了嗎?』
『我還不清楚細菌的傳染力屬於何種等級,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後房間內必須每天消毒,基地裏若沒有消毒水庫存,有過錳酸鉀也可以,我能做出最棒的消毒劑。』
『我記得樓下醫務室裏有過錳酸鉀,你快去拿!有缺什麼快快準備!』
皮爾斯扶著牆的表情有些痛苦,邁開沉重的步伐往樓梯間移動,在醫務室裏拿了過錳酸鉀,以及便祕專用的浣腸甘油,回到房間裏若無其事的著手進行調和作業。里歐的咒罵他充耳不聞,直到對方氣消已經夜深,他借來鑰匙將里歐的手銬解開,後者立刻轉過身去,夜裡再沒有一點聲響,只剩下尷尬至極的沉默,與肌肉僵硬的疼痛擴散開來。
『我好意把你鬆綁,你卻還生我的氣?一整天過去了,你不累嗎?』
『閉嘴!要不是你這混蛋陷害我,我怎麼會被他們限制自由?』
『記得我說過的話嗎?有一失必有一得,等我再見到克里夫時,便會全力幫你爭取福利。』
『去死吧你!!鬼才會相信你這種人!』
『哈哈,不想講就睡吧!期待克里夫早日出現。』
皮爾斯把好幾個大枕頭固定在右肩與牆壁間的位置,因為他沒有頭蓋骨保護大腦,睡覺時不能往右翻身,只好在睡前先做足功課,避免闔眼後被死神請去地獄作客;沒有人知道他白天為何一時興起陷害里歐,也不知道他為何執著於獲得消毒藥劑,甚至不了解他這般殘缺的身體如何撐過里歐的強勢攻擊,這些線索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,當時在場的人都不追究了,只剩一雙恐怖的眼神仍在窺伺,隔著審訊玻璃,想把皮爾斯的詭異心思徹底拆解。
『今天事發之時,里歐那傢伙是服藥受控的狀態嗎?』
『根據皮爾斯的答覆,沒錯。』
『當時他正接受電擊訓練,卻能在過程中聽見聲音?而且是在機器未關的狀態下主動攻擊?』
『報告大人,是這樣沒錯。』
『明天下午我要見他們兩個,替我把計畫準備好...』
克里夫的瞳孔對著黑暗玻璃,已經擴張到最大的程度,雖然表情沒有變化,但心中的懷疑早已潰堤,對皮爾斯投下不信任的一票。自從這個怪人入團後,種種表現都讓克里夫心生困惑,若不能做一隻聽話的狗,難保未來不會變成食人巨鱷,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失敗可能,身為叛軍領袖的他就必須完全杜絕,即便是連同里歐一起犧牲也沒關係。
(隔天早上)
皮爾斯:今天要幫你爭取福利,就算不甘心也請配合演出,要是被看破手腳,你跟我性命都將不保,明白嗎?
早餐送達時,士兵已交代今日克里夫會親自視察,為了避免里歐受困情緒再次失控,皮爾斯不斷耳提面命,並由衷希望克里夫不會計較昨天的偶發事件。
里歐:我看到你穿在裡面的橡膠絕緣衣了,難怪昨天電擊對你無效!你整我的時候沒想到會把事情鬧大,現在卻害怕克里夫回頭找碴,早知如此何必當初?
皮爾斯:有腳步聲接近,應該是克里夫來了!進入受控模式,不許回話,也不准有任何表情!
鐵門開處,果然克里夫走了進來,六個士兵荷槍實彈的跟在身邊,顯然在昨天的奇襲之後,尊貴的叛軍之王也不免提高危安意識,連皮爾斯靠上前來報告昨日事發經過時,他也下意識保持著距離,不讓讓何危安狀況再次上演。
『他目前是受控制狀態嗎?有沒有可能繼續暴走?』
『大人請放心,我已經加強藥效,目前他是絕對順從的狀態!』
『不會有任何獨立思考的可能或情緒反應?』
『不會!』
『這樣我就放心了...』
滿心以為度過難關的皮爾斯,以及看似卸下心防的叛軍首領克里夫,忽然間又上演驚天動地的危險戲碼,後者腰際手槍不但瞬間高舉,還絲毫不差的對準皮爾斯眼睛,與遠方的里歐毫不客氣的對望。
克里夫:加重藥劑之後,他變成完全受控的情況,只要沒有你的命令,就算殺了你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吧?
皮爾斯:大人這麼做是為了什麼?我對您可是一片赤膽忠心...
克里夫:從此刻開始,只要你敢多說一個字,你的生命將終結在接下來的任何一個瞬間!昨天晚上我可是徹夜未眠,為你們的事擔心的一夜沒睡,終於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,不但能證明你的藥是否有用,還可以化解我對電流數據的疑慮...來人,把道具拿進來!
一個兩公尺見方的重物,完全籠罩在黑布之下,被十個面紅耳赤的士兵給抬進房內,就放在實驗機器前方。雖然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,但根據克里夫多疑性格與暴虐手段推測,這絕對無關任何有益健康的活動,皮爾斯擔心的冷汗直冒,遠方裝作面無表情的里歐同樣備感震撼,不知道這個鐵石心腸的殺手軍閥,此時又會送上怎樣的恐怖大禮。
『命令他站進去箱子裏!只要有一個字說錯,我就在你僅存的眼珠子上轟一個洞!快點!』
『里歐,站進箱子裏吧...』
遙遠的眼神交會,都了解彼此遭遇的悲哀,皮爾斯想跟里歐說的,是他已能承受數百伏特的電壓,不論箱子裏面裝了什麼,應該都無法威脅他的人身安全;而里歐考量的是,如果自己違背指令避開危險,那表示兩人過去的日子裏對克里夫只有欺騙,最終都逃不了殘忍虐殺,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,再怎麼不情願,表情木然的站進箱子成為唯一選項,他邁開步伐,拋開疑慮,裝作毫無意識的擠進狹窄的黑色禁地。
先是一陣冷冽襲擊而來,接著轟天乍響的電流從腳底竄起,扶搖直上貫穿腦門,比尋常電流還要強烈數倍的電擊在體內炸裂,他痛苦的咬緊牙根,思緒沉淪在被俘虜的那個夜晚,再一次別無選擇面對強大電流,為了不可知的未來賭上性命。
克里夫:你剛剛說過,他不會自主行動是吧?把布幕拉開!
士兵們七手八腳的將黑布撤掉,赫然發現混濁黃水正在劇烈搖晃,兩隻巨大電鰻死命攻擊,把里歐的雙腳當成獵物,毫不客氣使出渾身解數全力迎戰。
『你為他做了這麼久的實驗,八百伏特的電鰻該是小菜一碟,只要他耐不住疼痛決定反擊,就證明你們過去的表現全是演戲,抱歉,那不能怪我無情了!』
一句話也不能回覆的皮爾斯,只能瞪大眼睛看著里歐受苦,他平常就喜歡惡整室友,不知道此刻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上時,自己心中是否會有幾分憐憫與不捨。十秒鐘過去,二十秒過去,那時空緩慢地令人窒息,他不自然的呼吸強壓著胸口起伏,不規律的肌肉抽蓄是臉上停不下來的唯一表情,就算是見過世面的老手,對那樣的凌遲酷刑也無法冷靜以對。
克里夫:好一個硬漢,我玩夠了,交給你處理!
這句話如天降甘霖,刑場大赦,皮爾斯根本不用思考,立刻做出了最明快的抉擇。
『用電能控制全場,里歐!』
里歐不曾如此感謝室友,用最高規格的電力抵抗水中的不速之客,池水一陣波濤翻湧,電能高熱帶出水面蒸氣,將原本站著的里歐給捲入水中,現場的人無不驚訝動容,怔怔的看著接下來的局勢變化。皮爾斯顧不得眼前槍枝,他只想確認夥伴安危,毅然地跑向水邊,儘管身後的克里夫極度不悅的眼神正窮追不捨。
克里夫:想死嗎你?我可沒有准許你救他!
皮爾斯:就算他不怕電,但沒有我的指示,只怕會直接溺斃在水裏,如果連這唯一的實驗品都不在了,我也沒有值得你青睞的價值,要殺便殺吧!
皮爾斯毫無畏懼的將手探進水裏,抓住了里歐袖子使勁地將他拉離水面,後者卻早已雙眼緊閉停止呼吸。只剩下左手的他不可能將同伴救出,吆喝著士兵們協助幫忙,終於把夥伴帶往地面施以急救之術,一陣乾噁後吐出不少髒水,里歐意識模糊痛苦糾結,咳嗽聲在房間內不停迴盪,一時半刻還無法停下。
『恭喜你們,證明了自己的清白,我信你了,以後不會再找麻煩。』
『只因為大人的疑心作祟,差點就把實驗品毀了,甚至可能賠上我的性命,您卻簡單幾句話就想把錯誤帶過?』
『注意你的態度,皮爾斯!在這個基地裏,沒有人夠格質疑我!』
『得到您的認同與信任,那只是里歐成為生物兵器的第一步而已,從今天開始,我將進行完整的實戰教學與能力強化訓練,直到他成為獨當一面的殺手為止,克里夫大人,我要徵用戶外空間進行特訓,請您不要拒絕我的提議。』
『讓他到戶外如同縱虎歸山,我不能答應!』
『他的神經與肌肉組織多有發炎現象,骨質流失,代謝也出現問題,這都是缺乏維生素D的結果,必須得每天照射陽光才能自行合成。大人如果對戶外訓練不放心,我只徵用頂樓即可,基地戒備森嚴,加上里歐又不會飛,無須擔心脫逃問題,望您成全。』
基地的地圖迅速在克里夫腦海中呈現,本部大廈有七層樓高,周圍四個角落各有一個營的兵力駐紮,八座機槍塔陳列在制高點上,唯一通往前門的路必須穿過前棟長廊的完美警備,比職業球場還高的圍牆外,另有一條二十公尺寬的護城河,除了飛鳥,不可能有人從本部脫困。
克里夫:准了!記得每天規律作息,訓練課程與進度同樣寫報告給我。
明明各種事情都按部就班的進行,卻因為自己多疑差點讓里歐溺斃水中,舉槍對準皮爾斯的舉動也過份見外,雙重虧欠讓叛軍之王豪氣干雲的答應請求,從今天起,里歐便恢復半個自由之身,睽違一年多後終於可以再次生活在陽光之下。
『里歐,你還好嗎?醒醒!』
在眾人離去後,皮爾斯將薄荷精油塗抹在里歐的人中及太陽穴上,細心檢查儀器上的各種數據,好了解室友的身體狀況是否正常。
里歐:死不了啦!兩條電鰻雖然恐怖,但還不致於讓我喪命。
皮爾斯:抱歉,今天的狀況是意外,沒想到克里夫會主動測試我們。
里歐:我都看在眼裡,不怪你,至少結局還算可喜。
皮爾斯:明天開始,我幫你爭取到頂樓訓練的福利,敬請期待。
根據過去幾次的經驗,皮爾斯看似好意幫忙最終帶來的只有痛苦,就算獲得頂樓使用權,也不代表沒有苦難與荊棘相伴,對照室友信誓旦旦的歡愉,里歐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境,也許這個看似美好的機會,只是另一個被推往深淵的契機,這是他之所以沒有接話的原因。他又回想起班克斯要塞的點滴,不知道爸爸是否已經返家與母親團聚?圍籬中那最得寵愛的新生小羊,是否已經成為活躍的年輕領袖?那月夜下的微風與花香,有時半夜轟然尬響的輻射感知儀,還有荒廢校園裏的水泥溜滑梯,每逢下雨必積水的泥坑,他感嘆的吐出幾口怨氣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,只能任由黑夜再一次將自己埋葬於夢境的故土之中。
隔天一早,克里夫指派一名荷槍實彈的軍人,伴隨兩人從二樓一路走到頂樓,打破過去里歐最遠只能走到三樓浴室的行動限制。皮爾斯難掩興奮之情,里歐還是持續裝傻,殺手雖然殿後,但手上的槍支隨時準備肅清反動,他不主動搭話,因為克里夫並沒有授權他可以聊天。
『抱歉喔小哥,都怪我的義肢不夠靈活,爬樓梯很慢還請見諒。』
『沒關係。』
『小哥,我跟你報告一個發現,讓你跟長官邀功,算是補償你的損失吧!』
『喔,說說看吧!』
『前不久在地下室的醫護站取藥時,發現彈藥庫就在走廊另一側的深處,我有聞到一股腐臭味從彈藥庫方向傳出,或許有老鼠死在天花板上也不一定。老鼠既然會接近彈藥庫,當然有可能進到裡面破壞武器,你可以向長官陳述,避免危安事件發生,也許長官會獎勵你的細心。』
『彈藥庫大門與天井通道都設立了電網,甚至連換氣孔都有,老鼠觸電死在入口,當然會有腐臭味道產生,這種事跟長官反應不會有嘉獎的。』
『是這樣嗎?那我再給你一個好消息,我想為克里夫大人製作一款高科技微型兵器,創意已經有了,你可以跟長官說是你原創的點子,只是委託我發揚光大,如何?』
『什麼點子?』
『來吧,謎底我們上樓揭曉!』
頂樓鐵門推開後,顧不得皮爾斯氣喘吁吁,溫暖的陽光格外親人,已在第一時間照耀三人臉龐,里歐被俘之後第一次呼吸到新鮮空氣,雖然開心卻得維持受控模樣,僅能跟在皮爾斯身後繼續向前。那天台足足有六百平方公尺,遮陽棚、桌椅、白板與實驗器材準備妥善,一旁藤蔓棚架下方還有吊床,以軍旅生活的標準來看已是十足奢華,皮爾斯很滿意克里夫的面面俱到,回過頭來笑意盈盈的看著士兵,繼續方才樓梯間的奇妙話題,他有把握這個發明能夠驚豔世界。
皮爾斯:我將利用昆蟲主動靠近生物或食物的天性,將裝有致命病毒的微型遙控盒裝在蒼蠅上,請夥伴混入伯納特軍營後釋放病毒造成傳染,也許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除去敵人!
他慷慨激昂的說著自己夢想,里歐腦海卻宛如重擊驚訝莫名,眼前這個叫做皮爾斯的男人根本是個心理變態,不論他曾做過什麼讓人暖心的舉動,到頭來還是會把氣力用在對抗正義之師,爭取到頂樓訓練也許不是好事,壓根沒有良知的人,內心裏只剩下對仇人的怨恨,最終將在復仇路上與伯納特來個玉石俱焚。
『如果能成功就太棒了!我真的可以跟長官邀功說是自己的創意嗎?』
『當然!以後還麻煩你多多照顧我跟里歐喔!』
『沒問題的!我也許會因為你的發明而升官,真是太棒了,謝謝。』
『里歐聽令!今天最重要的課題有兩個,我先指導你正電與負電的差異,讓你知道如何融入戰技,之後幫我抓些蒼蠅,晚上我會開始研究昆蟲兵器,懂了嗎?』
里歐配合指令微微點頭,但心中想到的卻是不久後的將來,伯納特被致命病毒感然染致死的模樣,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雖然離天空近了,但與父母相見的盼望卻更遠了,如果安定國家的力量都失去的話,這世界將陷入永無止盡的循環戰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