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識過李奇的手段,不甘心的使者們離開了故鄉,而還在城裏的百姓四散奔逃,黃澄澄的幣金放滿一地,因為使魔有意作弄改變了身價,成為人人棄如蔽屣的垃圾。冰魔運起兩倍的魔力打算大開殺戒,就在此時,他看到腰際垂掛的寶劍,忽然產生全新的想法。

 

李奇:浪費魔力對付你們實在太傻,如果以領主之劍砍殺百姓,加西亞肯定能青史留名!

 

他放開腳步朝前奔去,藍虹寶劍脫鞘而出,情緒也狂喜到了極點。方才聚集的民眾實在太多,以致於剩下大半無法逃離,眼看寶劍由後方追上,天空中捎來反擊的訊息,遊隼第一時間俯衝而下,壓制了冰魔的攻擊策略。

 

臭鳥敢來搞鬼?!”

 

遊隼迴身上了藍天,那速度已是無可模仿的迅捷,然而冰箭卻是更快,悄悄的在空中凝聚,將遊隼圍在極小的範圍內掙扎,每一箭都只是毫釐之差,把這不速之客給趕往九霄雲外。同一時間亞伯火速殺到,穿過人牆中踏入了戰場,十字刀劍霸道的威力瞬間綻放,冰魔察覺危機立刻隱身,輕點一招向後滑開,在他眼中,興奮情緒已被恐怖的記憶掩蓋。

 

李奇:你居然沒死?挨了一發虎威砲還能存活!?

 

當冰魔解除武裝與亞伯正面相對,錯愕之餘也不免火氣上升,當晚在諾瓦蘭發生的慘案,亞伯與李奇同為當事人,會有一樣驚訝的表情不難想像,試想兩人遭逢大劫活了下來,然而村莊被屠、好友戰死、亞伯拼了命鍛鍊的結實身材,這些事實卻早已大不相同,現在的他們,除了信念與日俱增的堅定,更多了一份復仇的力量暗中驅策。

 

亞伯:無法預料的事情很多,你中招斷成兩半,不也好好的站在這嗎?天意注定,這場勝負尚未分出,把你的夥伴都叫出來吧,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,一次解決不會浪費時間!!

 

李奇:你這種自信究竟打哪來的?敢大言不慚挑釁我李奇大爺?今非昔比了,人類!我冰魔可不會忘記那晚的恥辱,反正今天是加西亞與洛克的忌日,就讓你們黃泉相伴吧!

 

亞伯:這是什麼意思?

 

李奇:前往招呼加西亞的,就是那天重擊你的傢伙,不過在擔心之前,先看看這個東西!

 

冰魔將寶劍高舉過頭,隱含炫耀與嘲諷的意味,就算加西亞心臟夠強能面對各種危機,然而失去了武器,瑞拿城燃起的狼煙幾乎已經預言勝負。

 

亞伯:你們這些卑鄙的傢伙,居然用這麼下流的手段,我饒不了你!

 

李奇:何必為了必敗的戰役賭上性命呢?這世界是我們的了!

 

李奇深知血刀的威力,改以魔法主攻,寶劍輔助,亞伯凌厲的攻勢無法施展,每當他揮舞著武器殺到,冰魔就有辦法從各種角度喚出冰刺,只要收不住力量,雙手就得陷入冰裏換來鮮血。亞伯大喊一聲,紅月型的刀光衝破重圍,李奇身旁的冰刺應聲折斷,順勢朝後退了幾步,亞伯腳下傳來一陣嚴寒,紮實冰塊沿著腳踝繞行一圈,那重量拖累步伐無法跟上,他出糗摔向地面,五矛連心,冰雪幻化的武器紮實由後方襲來。

 

尖銳的冰尖刮蝕寶甲,雖不足以貫穿亞伯的胸膛,卻將他推擠上前,迎上李奇以冰雪張成的縝密蛛網。出手的位置全給封鎖,血刀縛手縛腳失去效力,當亞伯奮起全力打碎束縛,冰魔卻在眼前消失了蹤影,隨意幾個手勢劃出圓弧,千百冰刀從虛空中無暇產生,光速般衝向敵人,反射的日光雖然照亮了亞伯的視線,卻無法給予任何反擊的靈感。

 

"當我認真起來跟你交手,你才會發現自己的渺小!”

 

兩倍魔力在李奇體內激盪流動,他的一個眼神、一個動作,甚至簡單到不行的呼吸都能致命,最諷刺的是,這竟是他視為敵人的錦衣所賜與的恩惠。他微笑著,絲毫不以這樣的自己為恥,反而打算將這股力量用到極緻,讓錦衣嚐嚐自食惡果的下場,再過不久,當這一切的混亂終以和平收場,冰魔有把握繼承一切,成為魔館歷來最佳的代言人選。

 

致命的冰雪種子閃耀著光輝,當光點接近亞伯,李奇討厭的嘴臉再度浮現,充沛的魔力無形連線,滿是一擊致命的驕傲神情。亞伯不明究理邁開步伐朝他衝了過去,血刀勇猛劃開冰魔立足的花台,鬆散土壤也給切成兩半,成功與失敗的間隔只差一秒,李奇消失前的表情不免發顫,第二次犯下輕忽敵人的錯誤,差點又在血刀前敗下陣來。

 

李奇:你怎麼沒有變成刺猬?難道是那副盔甲?喔,我知道了,難怪那天在諾瓦蘭沒能取你狗命,原來那層鐵殼並非凡物,能隔絕冰之種子的穿透,也擋下虎威砲致命的強擊!

 

亞伯:我跟洛克不同,對你們只有恨意卻無同情,你們這些傢伙殘害百姓,只為成就一己之私利,就算得違背洛克先生的期望,我也會將你們這些傢伙徹底消失!!

 

刀氣毫不保留的散發出來,自從慘案發生之後,把每天都當成末日的亞伯,那股連鬼神也畏懼的氣勢更加犀利,當他施展新的刀法旋轉劃出氣勁,戰士身邊帶起了血腥暴風,沙塵飛揚遮蔽了冰魔的視線,李奇不敢輕忽,雪柱如春芽般由地下探出頭來,幾秒內已經吸納了水氣茁壯,冰之藤蔓互相纏繞,完全把亞伯的動線封死,只要不能接近作戰,魔法沒理由會輸給刀劍,這個道理兩人都非常清楚。

 

李奇:冰的饗宴將要開始,連鎖傷害絕對會讓你印象深刻!

 

沉厚的冰氣從李奇身上放射出來,瞬間已累積到無法估算的質量,廣場裏一片白霧輕乎飄邈,雪花狠狠的朝土裏深耕,一道道冷霜沿著地面傷痕快速前進,黃色的土壤失了真實,轉變成水藍凍土,亞伯看不清楚敵方改採守勢,幾秒的時間,腳底已經與地面互相連接。他將血刀插入地面用力旋轉,羈絆腳步的冰塊碎裂飛散,重獲衝刺動能的他,毫不保留朝著敵人發招,李奇冷笑著,馬上改變了冰雪的溫度,原本堅固的土地冒出雪水,亞伯防備不及倉皇摔倒,高達一丈的冰幕朝他直線撞上,在那片冰幕之後,還有更強的殺招在等待著。

 

"冰就是這麼可愛,它能夠堅硬到無堅不摧,也可以轉為陰柔,創造出阻力最小的環境!”

 

黑影由冰幕後方高速殺到,整片冰牆散成結晶,數把丈高的冰刃在凍土上光速奔馳,亞伯挺起全力斬斷冰刀,右手鐵劍承受不住力道斷折毀損,血刀則隨著亞伯一同震飛,李奇的冰刃轉入空中,以失控的高速嵌入民宅,將磚瓦打造的房子切出斷層。亞伯上前拾起武器,此刻的他已無暇顧及旁人安危,當環顧週遭確認戰況,他很清楚自己必須凝神專一,如果不能自私的先顧好自己,他絕對無法拯救漢那的居民。

 

亞伯:敢來挑釁就不要隱身,有種出來一決勝負!

 

破空之聲由蒼穹傳來,倒三角形的冰山撞向敵人,亞伯往後跳躍避開,正好迎上李奇預先準備的冰刺。雪的魔力貫穿肩膀,熱辣中帶有極寒的痛苦,冰魔迅速跟上踢中亞伯下頷將他擊飛上天,瞬間點滅又現身高處,再以狠狠踢擊回報敵人,那個畫面,就像兩個冰魔同時痛下殺手,李奇的手一刻不閒的凝聚魔力,和著堅冰,讓亞伯受傷吐出鮮血。

 

肩頸處忽然緊繃,讓人窒息的雪之枷鎖纏住了亞伯,惡夢並沒有因為他摔向地面而結束,李奇在空中造出一台冰之戰車,自己則站在頂端一同下落,挾著超強的氣勢直撲而來。亞伯翻身躲過致命一擊,李奇由後方現身將他摔了出去,眼冒星光的痛苦摧毀著亞伯奮戰的意志。他站起身來毫無刀法的狂砍,廣場上水池糕餅般分解,大水由破洞澎派湧出,隱身的李奇只留下兩個腳印,亞伯拉著水池邊緣站了起來,身上的血滴融入大水,傳來隱隱作痛的苦澀。

 

 

李奇:怎麼了?這一點運動連暖身都不夠,你該不會快死了吧?

 

亞伯:恰好相反,我已經看出你的弱點,只要你敢主攻,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的走!

 

李奇:放屁!憑你這種笨蛋也敢大放厥詞?

 

 

李奇不信邪朝敵人發招,他希望能親手貫穿亞伯的心臟,品嚐那熱血流過指尖的痛快。

 

 

他當然是絕頂聰明,只踏了一歩就躍上空中,儘管預測的落點並非最佳,冰魔還是有十足把握能夠克敵制勝,就在此刻,他瞥見亞伯的嘴角有了笑意,一股異樣感覺在心中化成大石,這還是第一次,自以為是的他感覺輸給了對手。

 

笑什麼!!”

 

甫一踏地濺起了細微水花,多年的戰鬥經驗不須思考,亞伯放低重心向後退開,血刀由下而上風雷無匹的揮出,獵鷹般的兇猛劃破水面筆直掃去,氣旋爆音比起加西亞的寶弓毫不遜色,李奇像是送上門的禮物,要被亞伯石破天驚的一擊立斃當場。

 

滿天的冰蝶暴雨飛舞,李奇自己將全身結冰加重下落,巧妙閃過無比致命的攻勢,冰蝶撞擊的力道頗強,亞伯收起攻勢防禦的密不透風,就連骨頭也給敲咚咚作響。李奇用長劍奮力一搏,千百枚冰箭硬是終止熱戰氣氛,兩方都沒能佔到便宜。李奇氣炸了,為了一個人類居然要絞盡腦汁的對付,他越鄙視亞伯的戰力,心裏的壓力卻越沉重,原本以為摧毀國營牧場是最微不足道的閒差,如意算盤卻真實的踢中了鐵板。

 

李奇:聽水辨位?我的魔力已經增強許多,卻連你這個傢伙都收拾不了,我不相信!!

 

亞伯:我承認你的確很強,然而人類的潛力卻是無窮,這種水準,還不到能收拾我的地步…

 

 

亞伯再次握緊了血刀,那樣剛毅的表情似乎在默數著誓言,一路走來的辛苦點滴不時提醒,他欠了太多人情,只怕這輩子都還不乾淨。

 

"我有不能輸的理由,更何況對加西亞的承諾也尚未完成,我會打倒你,再與他一同前往荒蕪之城,就算那裏漆黑到了極點,我們也會讓陽光灑入,徹底毀棄你們無謂的魔神之道!”

 

遊隼在空中不斷盤旋,即使李奇的威脅尚未解除,牠仍冒著受傷的危險替亞伯加油,也親眼見證漢那城中光與暗的死鬥;亞伯說的沒錯,魔力的高低不算什麼,當人類的潛力與求生意志發揮到極限,絕不是任何邪惡能相提並論的強勁。

 

 

當慘烈的戰事烈火燎原,荒蕪之城裏的寧靜卻依然故我,仍保有屬於自己與世無爭的文化;錦衣獨自在玄關前徘徊,回想闖蕩天下這麼多年,因為性格使然總是悲哀多於快樂,現在終於能享受偷閒時光,等著使魔們完成任務凱旋而歸,在那之前,他什麼念頭都不想有,一切觀感拋諸腦後,只剩幾個小時的恬靜安適,實在是難得的幸福。

 

發動最終戰爭的命令傳達下去,城主顯然無法諒解,錦衣卻不願解釋什麼,隔著土地望向敵人所在的方位,他知道這個決定正確無誤,只要能夠留住伊莎,不管她如何責難都不重要。

 

當年法里斯無情背叛,伊莎伸出援手救援的恩德大過於天,他下定決心準備復仇,與城主聯手打造了荒蕪之城,並在遠赴聖達格執行最終任務前造出使魔,協助維護魔館的安全順遂。當思念開始作祟,他一時興起喚出位於玄關的陷阱,滿是針刺的牆壁猛然撞出,地板產生熱辣的溫度,帶電的飛箭朝前方攻擊,直到箭頭撞上牆壁無力落地,錦衣才高興的放聲大笑。

 

妳想什麼都不重要,乖乖留下來就對了…”

 

笑意盈盈的表情緊接出現憤怒眼神,伊莎給洛克影響行為產生偏差,他故意讓城主知道老樹等人的計畫,想藉由表情判讀,並親自守在大廳斷絕一切可能。如果城主真如錦衣所想的病了,那她肯定想做些什麼幫助洛克免於危難,現在遭遇進退維谷的窘境,無疑是精神出軌的最佳懲罰,想到這裡,錦衣不免佩服自己多姿多采的手段。

 

魔城彼端的水靈講堂,幻魔總管的耳朵靈敏的動了幾下,沒察覺任何異狀繼續護衛的責任,隔著門版,伊莎正來回踱步坐立難安,望著百年前魔館的畫像,她沒辦法拒絕洛克的身影不斷在心裏出現,她望著海的方向,潮水和著自由之聲給錦衣阻斷,前途茫茫,心裏的焦躁一刻不停,無法接受洛克可能戰敗的事實。

 

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於此,明明是互相信任的夥伴,到頭來卻要竭盡所能的猜疑與傷害,錦衣與伊莎都不能避免這種結果,洛克的生死,巧妙影響了荒蕪之城的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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